宴席的经过就不必赘述了,接下来的两天,也像是过年家族团聚一般,好生乐在其中地喧闹了一番。
期间母亲没有对我有什么异色或训话,她好像淡忘了这一出。
好事团聚,很多错误能得到暂时的原谅,也能冲减自身的负面情绪和想法。
普通人的生活不就这样吗,尽管有形形色色的烦恼苦闷,还是猝不及防地降临,只好通过另外的生机与希望、快乐,来掩盖过去,在无数破落的遗址上,继续奔赴未来的星空。
正像爱丽丝门罗说的,接受一切,悲剧就此消失,或者至少,悲剧变得不那么沉重了,而你就在那里,在这个世界无拘无束地前进。
只是总有例外,在不觉意间生根发芽,不知哪一天,果实就掉落了。
城里的亲人在周日晚回城,父亲也在周一启程前往开工,母亲照常上班,感觉日子又开朗了起来。
也许是父亲的外出,解除了母亲的顾虑,加上那天我的非礼硬要视,她终究还是“迫不及待”地向我告诫,寻求关系确定回到正轨,当然这是我看到的表面,她内心坚持的是什么,我不得而知,但作为母亲,避免不了要为此义正严辞一下。
不变的是,她不会很细节地“复盘”,然后挑明了划定禁区。
父亲回去开工的当晚,睡前,从洗手间回来经过我房门,母亲忽然停了下来,语气很平静地说道,“黎御卿,收收你不该有的心思,该正正经经地做人了~”。
我没有回应,她也没给我机会,因为她就这么一句,就回房了;不过听到母亲这么一说,我竟一点不觉得突兀,只是意外来得这么快,即使前些天一直为此沉寂。
于是,关于那晚的回忆回味就格外的汹涌。
没排解的情况下,就更加的难以入眠了,对于无法接续的母子亲密交流,心有不甘,不过也不知道如何重启。
我得首先表现得为此煎熬,表现出仍旧炽热的渴望,畸念不灭,还愈演愈烈,很合理,都彻底体验过了,作为青春期男孩,我得让母亲意识到,她的一时“放水”,是让我回不了头的根本原因。
至于当晚的“对话”,母亲说出的,是没达成共识的单方面诉求;即让我试过了一次就该心足了。
她现在应该醒悟,明白到这种走向的概率不大。
谁让她不是从一而终的坚决抗拒呢;就是从小到大的疏忽大意,不注意避着孩子的一些行为,也应该从没发生。
如此方能有充分立场来抵制我不伦的言行举止。
不过我可做不出用什么事项来要挟这种事,别指望一个高中生面对自己母亲还有如此成熟的心性。
还不如用相对平和的幼稚一面,来表达我的内心。
必要的心理建设过后,我立马走出房间,既然母亲能这么快就这么“直接”地提点一句;那我也该赶紧做出匹配的言行了。
走出房间后,我在屋内焦躁地踱步,一开始的路径是从卫生间到我的房间内,渐渐,走向客厅,在客厅打圈,自然也“路过”了母亲的房间门口;从小心翼翼,到刻意地发出踏步声,欲念、焦躁、内耗、挣扎,都灌注到脚步声中。
不知道走了多少圈,多少次经过母亲房门,终于一次,母亲带着想要入睡又被打扰的“起床气”,站在门口,喝骂道,“黎御卿你不睡觉发什么神经,大半夜的要运动你给我下楼去动”。
说罢母亲关上了门,听动静还反锁了起来。
关门是不堪我扰,反锁则是防止我精虫上脑,又进入她房间。
对于母亲这个举动我也不气馁,我心思更多是乱糟糟的,并没有幻想什么旖旎的发生。
但是门合上了,我这些行为就没意义了,就回了自己房间。
到了白天,大部分时间都不用与母亲面对面相处,也就越过了昨夜的奇怪情节。
不过下班回家后的母亲,间隙还是会没好气地瞥我一眼,没说什么,无法理解无可奈何的感觉。
到了新一天晚上,我“如法炮制”,但不再是单调的漫步,我在灯光下被拉长的身影,正好投到母亲房间一角,摇摇晃晃着;因为刻意的停留增加了,焦躁的脚步在此停下,踌躇的影子也有了侵门踏户的感觉。
母亲虽然没有冷眼看着我的小丑行为,但我觉得,只需要“有心”,安躺床上的她也能感受到我这些动静背后的心念。
她可能以为昨晚的我是一时神经,今晚没关门防备什么,事态没到哪一步,不需要欲盖弥彰,继续坦然地应对就好。
毕竟这次,我的动静小声了许多,但身影的冲动试探,却是明显了许多。
我只要跨一步就能进入这个发生过不伦场面的房间,但现在似乎是毫无理由,生涩生硬的状态拦住了我的脚步。
萨特说,时时自我克制是愚蠢的事,是在毫无意义地耗尽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