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惠对她妈失望透顶,说:“我妈一分钱都不肯给我们,她不管做什么都只考虑她的面子,我是考虑到爷爷不想跟她闹,好在我爸已经禁止她再搞破坏。本来她想把田野跟多宝赶回乡下,还要再给我找对象,有好几个备选。”
这个老娘的操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,舒苑说:“大伯母就算是妥协了,幸好大伯支持你们俩。”
陈惠苦笑:“陈厚升副团了,我哥有出息就行,他是我爸的骄傲,我咋样随意,不过我爸也没完全不管我,只要我态度强硬,我爸也会考虑我的看法。”
舒苑想说那你就强硬点,不过她不想在大过年的时候挑事。
——
他们这儿愉快地吃年夜饭,西南小城的一家三口愁云惨淡。
许棉桃盼着陈吉收购药材挣笔钱赶紧回来,好一雪前耻给陈谨正看看,她有浓厚的亲儿子滤镜,说:“你说陈吉学艺不精,行不了医,他又不愿意种植中药材,可我看他脑瓜子聪明,做中药材买卖适合他。”
谁知道千盼万盼,陈吉回来时那脸黑得跟在煤堆里滚过一样,他去收购中药材,卖给药材厂,这次又把陈谨正给他的钱赔光了。
有些脑子灵活的药材贩子已经成了万元户,陈吉认为他出身中医世家,得了父亲的真传,肯定要比那些只略懂些皮毛的药材贩子强。
他要凭借实力让老宅的人看到,他才是陈家最有出息的孙辈。
然而做第一笔买卖,收购的是独活,当成当归,赔了三千块。
他不承认自己有问题,说是别人骗他,再接再厉,又收购了次等石斛当优等品,又赔了两千块。
陈谨正倒不是赔不起这五千块钱,他是又心寒又生气,他从小开始教陈吉,陈吉有得天独厚的学习条件,就学成这样!
犯这种低级错误,他怀疑这儿子烂泥扶不上墙。
许棉桃愁坏了,家里有多少钱都不够陈吉赔,另外她担心陈谨正觉得陈吉愚笨。
她要找财物的心更加迫切,陈吉要真蠢的话肯定得给他留点财物傍身,她不敢再让陈吉去收购药材,母子俩整天到处翻找。
这次没靠扮柔弱可怜试图说服陈谨正拿出财物,而是跟踪他,想要发现财物的蛛丝马迹。
出师不利,上次摔断了腿,这次直接偏头痛发作到啥都干不了。
陈谨正的心像掉到冰窟窿里,他认为贪人钱财不仅是犯罪,还是卑劣的行为。
他已经看不下去,语气多少有些不耐烦:“你说你整天偷偷摸摸跟着我,到底想干啥?”
许棉桃气不打一处来,温柔体贴,做低伏小那一套不管用,她也就不用装了,怨气冲天地用逼迫的语气说:“你豁出命去保留下来的财物一定有陈吉的份,你想想,当时你要出了事儿,我跟陈吉不也得受牵连,凭啥不给陈吉补偿?”
陈谨正只觉得匪夷所思,这母子俩受半分牵连了嘛,这是他们想要侵占财物的理由?
他现在深深怀疑许棉桃的人品。
陈吉开口:“爸,你就把财物拿出来吧,别让我妈再找了,她都跟有了心魔一样,都是被那些财物,被你给折磨的。”
陈谨正愕然,陈吉也想贪别人的财!并且责怪他!都是他过于溺爱陈吉,把他给教坏了。
他怒斥道:“混账,我怎么教你的,陈家人绝对不会侵吞别人财物,这是品德败坏。”
实在无法忍受,陈谨正直截了当地说:“并没有半分财物,只是宋年华的个人物品,再说我已经……”
他想说已经还给陈载,话到嘴边转了一个弯说:“以后不要再找,我早就已经给沉到了云澜江里,江水早给冲走了,这些遗物跟我无关,你们不要再白费功夫。”
许棉桃的脸因为生气而变形,风韵不在,看上去格外狰狞。
杜十娘怒沉百宝箱?糊弄谁呢?
陈谨正为了宋年华跟陈载居然编瞎话糊弄她!他的嘴里有一句实话吗?
她失望透顶,陈谨正背叛了宋年华,现在又来背叛她!
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东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