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里发苦,笑容却豪迈,拍胸脯保证,“你放心,我是站你这边的。”“你想我替你做什么只管开口,不想他知道的事,我保证一个字不会传出去!”有薄家千金这层身份,又有稚宁提供的线索,薄琬乔当天晚上就查清了事情的始末。到了要去告诉稚宁实情的时候,她在病房外犹豫徘徊了好久。赵聿蘅死了。这样一个搅动风云,凭空出现,令几大家族同时忌惮的人,居然就这么死了。而他,正是前段时间借住在稚宁家中那人,她还见过,是个很好的人。他们确实是好友,并且喜欢稚宁,为她牺牲付出了很多。难怪稚宁这样伤心。薄琬乔不知怎么告诉稚宁这个噩耗。最终,是稚宁发现了她,打开门,让她进去。“哎呀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!”一见稚宁,薄琬乔就笑起来,装得什么事都没发生,“你饿不饿,我去给你买点宵夜吧,蛋糕吃不吃呀?”稚宁无心回复,只问:“查到了吗?”她刚才看到了薄琬乔在外徘徊的身影。“我没——”“查到了是吗。”瞒不过去了。薄琬乔头一次觉得谎话这么难说出口,她拉住稚宁的手,“我得到的消息是……赵聿蘅他确实……不过这只是初步消息!里面可能存在误差,我之后会再去核实!”“稚宁,你再给我些时间!”“说实话,我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,你可能对这个赵聿蘅不太了解,他本事可大了,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死在家族内斗之中!”“赵家多乱的个摊子啊,他那几个兄弟个个凶神恶煞,堂叔伯们也不是吃素的,那么多关头他都闯过了,这次肯定也不会轻易出事的!”稚宁心却在变凉,“那如果薄瑾屹也参与其中呢?”薄琬乔突然间哑口无言。是啊。如果大哥也参与其中呢。赵聿蘅再厉害,也不过才崭露头角,三年,哪里比得上大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二十年?稚宁在哭,眼泪悄无声息汇聚在下颌坠落,薄琬乔心疼不已,默默给她拿来纸巾。她一直不敢问最近被薄瑾屹关起来的这段时间,稚宁都遭受了什么。赵聿蘅的死,归根结底和稚宁有关。“稚宁……你和大哥真的没可能吗?”薄琬乔没有偏向薄瑾屹、替他说情的意思,只是她了解薄瑾屹的性格,如果稚宁不接受,以后的日子恐怕很难过。周家比起薄家……到底差了些,如果稚宁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念着大哥的好,早些顺从,才是最好的。稚宁抬起头,泪眼猩红,“我和他哪里来的可能?”“永远不可能!”“琬乔,你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吗?”“他对我没有半分尊重,他不爱我,他只把我当做玩物!”如果爱她,他不会画那些画,挂在墙上日夜欣赏!不会扼断她成长的路,不会利用别人伤害她,不会一次次戏耍!稚宁把这一桩桩一件件,发泄一般告诉了薄琬乔。说完,已经是凌晨。被去而复返的周家人驱逐出医院,薄琬乔一个人站在无人的大街上,耳边回旋着稚宁含泪的控诉,许久没有回神。此生第一次,她对自己敬爱钦佩的兄长,生出了恨。她从不知薄瑾屹做过这些,她以为他对稚宁的爱是纯粹的,充满既是兄长又是男人的怜惜。他的行为,在她看来,一直都是以对稚宁好为初衷,可谁知道,他不仅骗了稚宁,连她和薄野也骗了!难怪稚宁恨他,难怪稚宁不接受。他怎么能在做完这些事之后,还堂而皇之的说出来,利用二次伤害企图让稚宁屈服?这不是轻视践踏是什么?薄琬乔驱车回了薄家大宅。怒气冲冲直奔薄瑾屹的房间。那里并没有人。她又去了之前关着稚宁的那座庄园,依然没人。他去哪了?薄琬乔没像个傻子一样到处乱窜,打了他电话。电话倒是通了。面对质问,薄瑾屹一副疲惫又不在意的态度。“薄瑾屹!你就是个人渣!”“你怎么能这么伤害稚宁!你放了她!”“你关着她、逼她,做再多她也不会爱你,你配不上她,你才是那个最配不上她的人!”“你这样的人,真没有强求的必要,你放不放人,不放别怪我出手!”“你别搞得大家都痛苦!”薄瑾屹听着薄琬乔的咆哮,头疼至极,朝身边的医生挥了挥手。他语气没什么变化,“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,我从不要她爱我。”“我只要她屈服、顺从。”否则他为什么把所有的事都摊开了摆到她面前?他难道不知道她会恨他吗?爱从不是种恒久的东西,欲望才是。他对她有欲,尝试过摆脱、根除,没成功过一次,因着欲望,催生出了爱,这种充斥着欲望的感情才是真的。他要她屈服,享受过他赋予她的欲望,她就会爱上他,不爱也没什么,他占有了她也就够了。